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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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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遺跡快要關閉了, 大量的修士向著遺跡出口湧去。溫衡他們一點都不著急,嚴格上說,滄瀾遺跡已經成了邵寧溫衡和靈犀共有的。只不過他們誰都沒有透露罷了,他們落在修士後面晃晃悠悠欣賞著滄瀾遺跡的美麗風景。

得了滄瀾遺跡的傳承,溫衡他們自然知道遺跡中還有哪些沒被人發現的好東西。隨著人潮離去,整個遺跡都慢慢變得安靜下來,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色。

距離滄瀾遺跡正式關閉還有一個時辰, 即便是一個時辰,也能發現不少好東西。就比如現在, 他們一群人發現了一片‘甘蔗’地, 長著紫皮紅葉的‘甘蔗’。

靈犀當場就沒出息的跪了:“啊!!築龍草啊!築龍草啊!這麽大一片!發了呀!”溫衡一臉不解:“不是甘蔗我還以為是甘蔗。”他還準備砍一根啃啃。邵寧解釋道:“築龍草是煉制化嬰丹最重要的靈草,據說禺山葛家一直在高價收購築龍草, 千年分的已經賣到一萬中品靈石一株了。”

難怪靈犀激動成這樣, 這片築龍草在靈犀眼中已經變成了亮晶晶的靈石。溫衡好笑道:“靈犀在遺跡中得了那麽多寶貝, 怎還這麽貪財”

靈犀毫不客氣的懟道:“你懂個屁, 我一個散修要是沒有靈石傍身早就餓死了。你也別嫌棄我,你還有徒弟要養,他們從練氣到築基到結丹, 哪一步不是用成山的靈石堆出來的你和邵寧兩別悠哉, 到時候窮到你們兩賣身。”

邵寧沈吟道:“靈犀說的是對的, 我在神劍門長大,從小到大服的丹藥用的法寶數不清,兩百年我才結丹。如果我們要讓徒兒們能在修真的道路上長久的走下去, 我們確實要存很多靈石。”

溫衡之前倒是沒想過這個,他一直覺得靈氣滿世界都是,靠著自己去吸收就能進階了。現在聽靈犀和邵寧一說,他心頭倒是有了點危機感。

邵寧又說道:“無極仙宗我還能回,但是老溫回不去了。你本來被分配到靈礦,現在突然在遺跡出現,宗門肯定會有人註意到你。徒兒們暫時呆在無極仙宗倒還好,但是時間長了總歸不行。我們真的要多賺錢,最起碼要有個安穩的地方讓徒兒們能安頓下來。”

“你說的也對。”溫衡認真道,“總不能再讓徒兒們跟著我沙山涉水居無定所。”他希望能做一個給徒兒們遮風擋雨的師尊,絕對不能反過來給徒兒們帶來狂風暴雨。

“安穩的地方……這裏不就是安穩的地方麽”靈犀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溫衡和邵寧,“你們是不是傻,滄瀾遺跡現在是我們的地盤,接幾個徒兒來修行算什麽”靈犀的話讓溫衡和邵寧面面相覷,對啊,眼前不就有個正好的修行聖地麽滄瀾遺跡的核心中時間流速還會很慢。

“我倒是覺得不妥,我覺得阿柔他們還需要多磨礪磨礪才能到滄瀾遺跡來,若是修為漲得太快,他們反而容易道心不穩。”蓮無殤一直都不是話多的人,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倒是正好說到了點子上,“我見過有修士因為修行太順利,就懈怠不前,適當的磨練能讓修士心智更加堅定。我覺得無極仙宗倒是個能鍛煉人的地方。”

阿柔他們在無極仙宗做雜役,身心上都會得到鍛煉。

“隨便你們,反正我出去之後要去瑯琊閣先把靈寶給換了,然後去蘊城去買雪浪袍。”靈犀樂滋滋,“這次一定能拿下雪浪袍。”

靈犀說了啥溫衡根本不明白,不過邵寧倒是聽得懂。邵寧詫異:“你去蘊城莫非你指的是蘊城的不動坊”溫衡:完全不知道兩個小夥伴說啥。

“我要回青蓮洲一趟,之前羽族送回去的九品青蓮需要我種下去。而且我離開的時間太長了,再這樣下去妖神會有意見的。”蓮無殤話音一落,溫衡也不管邵寧和靈犀了。

是啊,從他在小巖鎮遇到蓮無殤到現在,蓮無殤還沒回過青蓮洲。他是青帝的近侍,這次回去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回來。道理溫衡都明白,可是他就是舍不得,他楞了好一會才小聲的問道:“你要回去多久還會來麽”

蓮無殤想了想:“我有話對你說,你能隨我來一下麽。”溫衡心裏五味陳雜,他看向蓮無殤的眼神猶如被拋棄的小貓小狗一樣。

蓮無殤有話要說,他示意溫衡跟著他走。溫衡也不管邵寧和靈犀兩人就隨著蓮無殤幾個閃身就來到一處幽靜的山谷中。

先打破平靜的是蓮無殤,蓮無殤臉頰微紅,他有些害羞可是口氣依然和以往一樣:“我……看到你寫在信上的話了。你說你心悅我,可是真的”說完之後蓮無殤的視線便轉到了旁邊盯著路邊的蘭草。

“我在青蓮洲的時間太長了,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我不是很懂情愛,所以之前一直沒能回應你。或許以後我依然無法回應你的情緒,這樣的我,你也心悅麽”這話蓮無殤其實考慮了很久了,“你對我一無所知,或許你的喜歡只是突然起意。當你以後發現,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好,那時候你依然會心悅我嗎”

蓮無殤的視線終於從蘭草上移開,他直直的盯著溫衡褐色的眼睛:“想要和我在在一起,你要面對很多很多的阻礙。即便這樣,你也能說你心悅我我勸你仔細考慮清楚了。”

因為蓮無殤美麗的容顏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修士多了去了,蓮無殤見多了。他覺得溫衡是正人君子,但是溫衡有可能將依賴當成了喜愛。一直以來溫衡對蓮無殤的依賴都如此的明顯,或許溫衡也是分不清自己情緒的人。

蓮無殤道:“我這人其實很霸道,在此之前也從未回應過誰的感情。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你只是依賴我,不想我離開,我也能接受。但是若是你堅持說心悅我,將來卻發現這份感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想要退出,我們到時候連朋友都做不成。”

溫衡溫柔的笑了,他一步上前將蓮無殤抱住,然後低親吻了蓮無殤。蓮無殤雙眸睜大,他在說正事!溫衡怎如此不正經!溫衡卻不容他掙紮,強勢的抱住了他,撬開了他的唇。蓮無殤推搡了幾下卻沒能推開:“唔——”

唇舌交纏,溫衡終於做了想做很久的事了。蓮無殤自覺修為也算高強,竟然被這個吻吻到氣息不穩。很久很久,溫衡才結束了這個吻,蓮無殤雙眸已經迷離,他從沒和別人做過這種事情,從不知道原來竟然是這種滋味。

說不上是什麽滋味,蓮無殤覺得面紅耳赤,腳有些虛軟。他羞澀著手足無措,想要推開溫衡卻又舍不得溫衡的懷抱。鼎天巨木,真的是他的一個劫。

溫衡牽起蓮無殤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堅實的胸膛中,溫衡的心臟有力的跳動著。溫衡雙眸都是笑意:“我的心臟因為你而跳動,或許你覺得我孟浪,對一個認識沒幾個月的人就如此輕薄。可是我想吻你已經很久很久了。我這人真的不聰明,有時候還有點蠢。可是我能分得清我的心,我的身體渴望得到你,我的腦海裏無時無刻都有你。”

溫衡拉著蓮無殤的手向下摸去,蓮無殤臉色頓時爆紅,這人怎如此不正經

“感覺到了麽只有面對你,它才會有反應。”溫衡將蓮無殤的手挪開,“在通向靈礦的飛舟上,我覺得我會死。我怕我什麽都沒來得及對你說就成了一縷孤魂,所以我寫下了想對你說的話。可是寫完了我就後悔了,我怕我真的死了,我的話會給你帶來困擾。

在靈礦中時我就在想這事,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你若是看到這個會是什麽反應呢我想了很久很久,我想你可能會生氣,覺得我褻瀆了你,也有可能會疑惑,到底什麽時候我對你有了這樣的心思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你竟然來到靈礦中。你知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想的是什麽嗎我想的是這個人,這個如此完美的人為我做到這個地步,這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你出現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的世界都亮了。

或許你會覺得我的感情不純粹,來的太突然。會覺得我在敷衍你,我在花言巧語的欺騙你。無殤,我想對你說的就是,溫衡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

今日你若是不說這些話,我無論如何都不敢對你說這話。我知道,你是天驕之子,身份尊貴高不可攀。我只是個乞兒,身後還有一個沒有穩定的宗門,一窮二白修為低下。這樣的我,是無論如何都配不上你的。

但是我會為了你努力,我會努力做一個對徒兒好的師尊,做一個對你好的戀人。我會盡一切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有一天能站到青帝面前,對他說:妖神你好,我是來提親的。我愛慕你的近侍蓮無殤,我願意接收你的一切考驗,只求你能讓我們在一起。

現在的我太弱小了,我自知配不上你。無殤,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成長,讓我成為你的依靠嗎”

蓮無殤沒想到溫衡一下說了這麽多,一直以來,他會和溫衡天南海北的聊。會為了阿柔他們的事情擔憂,這是第一次,兩人坦率的談論兩人的感情問題,曾經那些隱秘的小心思現在都坦白開了。

蓮無殤覺得心頭的花一朵一朵的綻放,不可否認,溫衡的告白讓他很高興。他其實早就察覺到了他對溫衡的在意和不自覺的偏袒。

溫衡是個坦率又溫柔的人,蓮無殤不懷疑溫衡所說的真假,以他對溫衡的了解,溫衡不是隨便的人。即便那時候溫衡是個形容狼狽的乞丐,他的懷抱也是溫暖的,背脊也是寬厚的。

蓮無殤也不是忸怩的人,他活了這麽久,這次出青蓮洲前,他就有種預感,他那時覺得離開元靈界去禦靈界,會遇到很重要的人。然後他就被溫衡撿到了。

“嗯。”蓮無殤低聲應了一聲。溫衡一楞:“無殤,你這是……答應了”蓮無殤點點頭:“嗯!”

“唔——”幽谷中,兩個同樣出色的青年擁吻在一起。溫衡恨不得撕碎了蓮無殤的衣衫,永遠的占有蓮無殤。可是他卻忍住了,蓮無殤同意給他一個機會,他已經開心的能起飛了。其他的,只等情到深處水到渠成。

在他們身後一株巨大的道木穩穩的紮根在泥土中,陽光穿透了樹幹和樹葉落在兩個青年身上。在兩人沒註意的時候,碧瑩瑩的樹葉間悄然冒出了一朵朵花骨朵兒。

119

滄瀾遺跡外的泊岸上停著各種各樣的飛舟,有些小型宗門的飛舟已經離開了,不過即便如此,泊岸上依然挨挨擠擠到處是人。

修士進入滄瀾遺跡時是以宗門為單位進入,離開的時候反而可以根據自身的意願離開。而滄瀾遺跡屬於比較高級的遺跡,它封閉自成一個空間,有很多宗門的術法在遺跡中被限制,比如魂燈。修士進入滄瀾遺跡之後,有很多魂燈就會熄滅,一般而言魂燈熄滅就代表修士死亡,但是在這裏也意味著修士去了另一個世界。

當修士進入滄瀾遺跡之後,修士們的魂燈就一盞一盞的熄滅了,當他們出來的時候,魂燈就會一盞接一盞的亮起來。也會有修士的魂燈再也不會亮,邵景程和清平子的魂燈就永遠的滅了。

神劍門和逍遙宗的領隊當場就炸了,沒想到滄瀾遺跡竟然讓兩個宗門都損失了兩個長老,而他們在遺跡中的同門竟然毫無知覺。

與神劍門和逍遙宗不合的宗門紛紛成了兩個宗門的懷疑目標。無極仙宗的閆德林直接就成了清虛子的首要懷疑目標,因為在剛進入遺跡的時候,閆德林和清平子懟了幾句。不過他也只能懷疑,因為他沒用實質性的證據。

滄瀾遺跡入口前的霧氣緩緩散開,當霧氣散光的時候就證明整個遺跡關上了,在想進入遺跡就要等五十年或者更久之後了,這些年滄瀾遺跡打開的時間越來越長。霧氣中還有修士在快速的出來,最後出來的是四個修為不算高的修士。

那幾個修士灰頭土臉,看起來也沒得什麽好東西,修士們的神識在這幾人身上轉了一圈後就快速移開了。

溫衡給靈犀點讚:“靈犀,你的法子真有效,一點都沒引起別人的註意。”他和蓮無殤兩修為一個築基一個金丹倒是不太惹人註意,靈犀和邵寧兩個晉級到元嬰期,突然出現肯定會引人註目。這兩人紛紛服下了壓制修為的丹藥,丹藥生效後,這兩人看起來也就是金丹初期的樣子。

再加上靈犀和邵寧都變成了雞皮鶴發的老頭,就算到了金丹境界,也不會有什麽人來關註他。一般修士都會關註青年才俊,睡會關註兩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啊。靈犀得意的豎起大拇指:“聽我的肯定沒錯。等下你聽我的,肯定能混上無極仙宗的飛舟。”

蓮無殤的青鴻艦實在太高調,他準備跟著歸梧他們回青蓮洲。邵寧可以上無極仙宗的飛舟,雖然他變成了老頭,可也掛著無極仙宗的腰牌哪。靈犀也有去下個目的地的辦法,只有溫衡,要是讓他一個人從滄瀾遺跡走到無極仙宗,呵呵,估計幾十年都過去了。

“花錢就是了,我跟你說,現在各大宗門都有修士損失。你以散修的身份上無極仙宗的飛舟,給登記的修士幾個靈石就好了,他們一定會放行的。”靈犀不愧是社會人,他用的辦法簡單實用效率還有保證。溫衡準備聽取靈犀的意見,正好和邵寧一起回宗門。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把蓮無殤送上去青蓮洲的飛舟。好吧,這裏沒有飛舟能直達青蓮洲,不過歸梧他們和無殤是好朋友,他們一定有辦法送他走。

歸梧和墨齋兩個表情已經快要裂了,這兩只特意從桑梓島豪華的飛舟上下來迎接蓮無殤。卻見溫衡正在和蓮無殤絮絮叨叨:“身體不好回去就別太操勞,要早睡晚起。”“嗯。”“種好花之後要好好休息,不要著急趕路。”“嗯。”“我會用小鳥給你傳信的,你記得查收。”“嗯。”

“我會想你的。”溫衡絮絮叨叨了半天,最終說出了這句話,說完之後還一臉期待的看向蓮無殤。“嗯,我也會想你的。”蓮無殤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這樣吧他曾經看到帝駿和鸞嬰就是這樣告別的。

溫衡頓時就笑成了一朵花:“嗯,你去吧,到家了給我報個平安。”“好。”蓮無殤點點頭,剛想走,發現自己的袖子被溫衡拽著了,溫衡沒忍住,又給了蓮無殤一個擁抱:“多保重。”蓮無殤依偎在溫衡胸口:“好……你也要多保重。”

歸梧捏的關節哢吧哢吧作響,他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來了,一邊的墨齋早已迎風流淚。這一定不是他們那個雲淡風輕的青帝!要不是對蓮無殤的氣息熟悉,這兩個都懷疑蓮無殤被什麽奪舍了。

最終蓮無殤登上了桑梓島亮瞎眼的金燦燦的飛舟,起飛之後溫衡還伸著腦袋在看。蓮無殤也站在船舷上凝視著地上那個小點,到底是為什麽呢,他突然就不想回去了。不過家還是要回的,他也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飛舟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溫衡還在癡癡的看著天。靈犀背著手走到溫衡身邊也仰著頭看著天:“哎……問世間情為何物,還有什麽比讓對方白日飛升來的好蓮臺給了老蓮,青蓮子也給了,蓮藕也給了……老溫啊,你這是中毒不輕啊。要是蓮先生白日飛升了,你就哭去吧。”

溫衡微笑著:“能白日飛升也好,他本來就是謫仙一樣的修士。”邵寧在旁邊唏噓:“和你走了這麽久,沒想到你竟然不聲不響就把蓮先生給攻下了,我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溫衡甜蜜的笑著:“也沒有不聲不響,剛剛在滄瀾遺跡中,我們才袒露心聲。”靈犀和邵寧四目相對:“什麽意思你們才說開就分開了”溫衡老實的點頭:“是啊。”

靈犀和溫衡搖搖頭:“情使人盲目喲。”

送完了蓮無殤,下一個要送走的是靈犀。靈犀雞皮鶴發,明明是個俊秀的青年,裝成老頭的樣子竟然無比嫻熟。靈犀要去的地方在蘊城,他準備蹭禺山葛家的飛舟去蘊城,他揣了一根五百年份的人參等下準備賄賂禺山葛家的修士。

溫衡和邵寧眼見靈犀訕笑著靠近葛家的飛舟,他熟練的找到飛舟下方守著樓梯的修士,上前拱拱手。靈犀甚至什麽都沒說,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握了握那修士的手,只見那修士嫌棄眼簾隨意的揮揮手。靈犀就樂顛顛的爬上了樓梯,他扭過頭對著溫衡和邵寧比劃了一下拳頭,然後就上了飛舟的甲板。

溫衡和邵寧:……竟然還真能這麽做!大開眼界!

靈犀上了飛舟之後就在船舷上探出了腦袋,他揮揮手,溫衡和邵寧都收到了他的傳音:“快去無極仙宗的飛舟上吧,有空再聯系!”不等邵寧他們回覆,靈犀就縮回了脖子,在下面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走吧。”隊伍中突然沒了兩個同伴,溫衡和邵寧的心情其實有些失落,不過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相遇。想通了這點,溫衡也就放開了,他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東西賄賂無極仙宗的守飛舟的修士。

這麽一摸,竟然還真被他摸到了什麽,他竟然從袖子中摸出了三粒青色的蓮子兒,這不是他交給蓮無殤的蓮子麽!無殤什麽時候又把蓮子給塞到了他的袖子中怎不和他說一聲要是弄丟了多麻煩

溫衡想了想,正想找個玉盒裝一下蓮子。邵寧卻擋在了他的面前:“別動,閆德林在看這邊。”溫衡眼睛都沒擡,他生怕閆德林修為高深發現了青蓮子的蹤跡,慌亂中,他的袖口中伸出一截樹根將這三個蓮子全部給卷到了鼎天巨木的根系下。

匆忙之間,溫衡竟然沒發現,抓著三個青蓮子的樹根上竟然還卷著清平子死的時候溢出來的咒術。溫衡一直擔心他一時松懈放出了咒術,因此他將咒術放在了使用最熟練的樹根上,就這麽陰差陽錯的,三個青蓮子竟然和三條咒術放在了一起。

在溫衡緊張戒備閆德林的時候,樹根中的三條咒術像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瘋狂的竄起來。溫衡哪裏知道,九品青蓮之所以被這麽多修士追捧,主要在於它強大的凈化能力。九品青蓮在解除咒術和毒物的功效上就是聖物,三條咒術感受到了強大的凈化力,自然不想被這麽輕而易舉的凈化了。

閆德林的神識一直向溫衡的方向掃過來,他甚至在溫衡和邵寧身上掃了好幾次。邵寧感受到閆德林的神識在他身上戳了好幾次,他擔憂不已,莫不是他的術法被看穿了他之前沒試過改變容貌,倉促之間是不是出什麽紕漏了

溫衡也擔憂不已,他可是無極仙宗的黑戶,莫不是無極仙宗已經發出了懸賞通告他身上還有張家的擊殺令哪!要死,等下無極仙宗和張家聯手,那叫一個萬劍齊發,溫衡覺得他會死的很慘。

“這閆德林在看什麽有完沒完”溫衡之前都沒見過他,聽說閆德林的修為在禦靈界能排前十,他不敢放肆只能心虛的問邵寧。邵寧也心虛啊,他得了遺跡的傳承修為大漲,很容易就被別人看出異常。

“還在看”溫衡神識不如邵寧,邵寧偷偷摸摸的讓神識回去掃了一下:“糟糕,他過來了!”溫衡和邵寧冷汗刷刷刷的下來了,閆德林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關註他們兩個小蝦米

閆德林真的從無極仙宗的飛舟上向邵寧和溫衡兩人飛來,可憐邵寧和溫衡都傻眼了,這該如何是好一定是被發現異常了!

閆德林有一雙淺金色的眼睛,他是個很威嚴的中年男人,留著一把稀稀疏疏的垂胸胡須。他的頭發用發冠整整齊齊的束好,身上的道袍整整齊齊,外袍連一絲褶皺都看不到。

閆德林原本在無極仙宗的甲板上四處閑看,這麽一看,他還真看出不同尋常的地方了。他看到了兩個元嬰修士。遺跡這裏有元嬰修士不稀奇,稀奇的是,閆德林之前沒看到過這三人。閆德林有一雙神奇的眼睛,他的雙眼能看透迷障直達本質,凡事他看過的人,過目不忘。這雙眼睛被譽為禦靈界‘鷹眼’,這麽多年給閆德林帶來了無數便利。

禦靈界建成時間尚短,各大宗門的元嬰修士他都有所耳聞,這三人卻沒有一個見過。而且他們還用上了妖族的障眼法,兩個元嬰還把自己的容貌變成了老人,這就值得深思了。

“快走快走。”邵寧本能的覺得自己暴露了,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拉著溫衡向旁邊走去。原本溫衡想要將樹根收回去,可是在閆德林的眼皮下,他只敢偷偷的將樹根藏在了流雲一般的袖口中。邵寧這一拉沒能拉到溫衡的手,卻扯到了袖中的樹根!

“二位道友留步。”閆德林威嚴的聲音在溫衡二人身後響起,“不知二位道友是哪位宗門的修士……”溫衡好想告訴他,長老,我們是無極仙宗的人啊!可是他還沒能說得出口,邵寧只聽到一聲細微的斷裂聲傳來。

溫衡頓時臉色發白——啊!!邵寧把他的樹根拉斷了!!疼死了!!!

120

樹根斷了不可怕,反正除了疼一點之外,樹根還能接回去,可是卷在樹根裏面的東西立刻就失去了束縛落了下來!青蓮子也就算了,那玩意可以落在袖中跑不到哪裏去。可是咒術不同啊!咒術是會附體的啊!

溫衡已經想象到逍遙宗的人不依不饒跟在他身後喊打喊殺的情形了,他悲痛的看向邵寧:“老邵,我們完了。咒術出來了。”邵寧:……啊!他才得了遺跡啊!他還想回去把劍術傳給可愛的徒兒們啊!他一點都不想和溫衡死在這裏啊!

溫衡和邵寧正面無人色的等死,尤其是溫衡,他現在就算將討飯棍插到面前的地上,樹根都來不及生長。沒別的原因,這個泊岸是浮在空中噠!根本不接地氣!他能通過千裏瞬行的最後機會都被阻斷了。

就在這時,溫衡看到他的袖口中溢出了三條黑色的咒術。咒術像是喝醉了一半歪歪扭扭的向著快速逼近的閆德林彈了過去。溫衡一下楞住了,這是什麽情況

咒術中的神識雖然是執念,可是執念也怕被凈化啊!溫衡袖中的青蓮子雖然形成了一層保護不讓其他修士發現,可是咒術能感受到啊。這個時候咒術自然發瘋一樣的向外逃竄。這一逃竄不要緊,閆德林直接就中招了。

不過溫衡沒發現咒術附身到閆德林身上後他有什麽變化,閆德林氣息一點都沒變化,他依然那麽氣定神閑。溫衡覺著,那咒術可能失效了,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強大。

“不知二位道友是哪個宗門的修士,為何要掩飾自己的真正實力”閆德林語氣還算客氣,可是他的手已經摁住了自己的劍柄。溫衡和邵寧兩個大眼瞪小眼,邵寧:“糟糕……”溫衡恍惚道:“飛……過去了……”

“兩位道友莫非見不得人為何不敢與閆某正面交談”閆德林的佩劍出鞘了!邵寧掙紮了一下:“老溫,你腿短你先跑!”溫衡楞了下:“我比你都高,我怎麽就腿短了”

“閆德林老匹夫!老子就說你害了我師弟!你還敢狡辯!”一道炸得泊岸都抖了三抖的聲音傳來,暴怒的清虛子腳踏本命靈劍,氣勢洶洶的從逍遙宗的飛舟上殺了過來。

閆德林瞳孔一縮,他只來得及拔出劍擋住清虛子的雷霆一擊。清虛子暴怒之下靈氣暴漲,閆德林身形向後退了數百丈差點砸到停在泊岸上的飛舟上。堅硬的石板上留下了閆德林兩腳洩力時留下的兩道深深的溝。

閆德林遭受這莫名一擊也來火了:“清虛子!你莫要血口噴人!我何時暗害你師弟!”清虛子的靈氣卷的周圍飛舟上的桅桿都在獵獵作響:“你難道不知道我師弟有一半的妖族血統!你害了他,他臨死之前留下的咒術早就綁定了你!幸虧我沒離開,要不然就被你忽悠了過去!”

閆德林火冒三丈:“一派胡言!”說罷兩個元嬰修士就纏鬥到了一起,周圍的飛舟被靈氣卷的東倒西歪。

在強大的靈氣爆裂聲中,始作俑者的溫衡和邵寧兩人腳底抹油溜了。他們快速跑到了無極仙宗的飛舟旁,守著飛舟的修士被靈氣壓得都翻白眼站不穩了,邵寧快速出示了一下靈牌,也不管守衛有沒有看清就竄上了飛舟,溫衡也緊隨其後。

兩個元嬰修士打出了火氣,泊岸上飛沙走石。按道理說清虛子和閆德林是逍遙宗和無極仙宗的長老,他們打起來很容易引起兩個修真宗門的戰爭。可巧的是,禦靈界的修真宗門為了防止這種大規模械鬥發生,特意每個宗門都派了兩個長老坐鎮。這樣即便其中一人失去理智,還有一人能勸阻。

若是想要兩個宗門開打,必須長老們都點頭同意。現在的情況就很微妙了,逍遙宗清平子死翹翹了,他已經沒法點頭了。而無極仙宗另一個長老崔巍本就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早在宗門中他就見不得閆德林一副德高望重的樣子,現在想讓他出手幫閆德林做夢吧。

在這種情況下,逍遙宗和無極仙宗的弟子們就默認讓長老單打獨鬥去了。正好兩個元嬰修士的戰鬥也極少能觀摩到。

強大的靈氣讓方圓千裏的雲卷了過來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一道道的雷光落下,炸裂聲傳到了千裏之外。泊岸上其他宗門的修士怕被卷入其中,紛紛駕著飛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也不怪其他宗門的人如此謹慎,交手的是兩個元嬰期的大能,落下的雷光也是元嬰級別的雷光,要是落在了防護罩上,飛舟說不定沒辦法回到宗門。一艘艘的飛舟在靈氣團中快速上升,在鉛灰色的陰雲下快速的向著禦靈界的方向飛去。

這時候發生了讓溫衡和邵寧都目瞪口呆的事——無極仙宗本宗的飛舟竟然起飛了!在他們宗門的長老閆德林還在和另一個與他不相上下的對手拼命時,這個宗門的修士竟然不管不顧的起飛了!

理由竟然還冠冕堂皇,三長老崔巍義正言辭:“不能因為閆長老的個人恩怨將整個宗門修士的安慰置之不顧,若是我們留在這裏必定與逍遙宗交惡。為了禦靈界的安危,我們必須離開。我相信閆長老深明大義一定會理解我們。”

溫衡和邵寧面面相覷,許久之後溫衡道:“若是以後我和別人在打架,你不幫忙還一堆廢話,白天沒空,晚上我也回去打死你。”邵寧嚴肅的點頭:“好巧,我也是這麽想的。以後我們的徒兒一定要團結,不能被人看輕了去。”

溫衡覺得自己肯定不是什麽大好人,他能為了徒兒和朋友去死,但是卻不能接受他們在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背叛自己。邵寧也是這麽想的,他已經被宗門背叛過一次,他再也不想拋棄同伴或者被同伴拋棄。

閆德林原本和清虛子修為不相上下,可是現在他在心理上就落了下風。清虛子怒火中燒,逍遙宗又團結一致,穩穩停在清虛子身後的巨大飛舟就像是他巨大的精神支柱。而雷光中遠去的無極仙宗的飛舟好像帶走了閆德林的大半力量。

飛舟越飛越遠,遠遠的將閆德林丟在了泊岸上。飛舟飛過了密林,飛過了惡水。眼看著就要飛過鉛灰色的陰雲,可溫衡和邵寧心頭卻沒有一絲的慶幸。閆德林最後會如何,他們不得而知,只是閆德林確實無辜,清平子是他們三人弄死的,卻讓閆德林受過。而無極仙宗在緊要關頭的背棄,又讓閆德林承受了更大的打擊。

閆德林在無極仙宗威望很高,若是沒什麽懸念,下一任無極仙宗的掌門就是他。一直以來他嚴於律己,為了無極仙宗的大小事務操碎了心,卻不料在這個關頭,他所仰仗他所熱愛的宗門竟然這麽回報他。他能理解崔巍的做法,卻不能原諒。

“清虛子!你欺人太甚!”閆德林雙眸呈現詭異的金紅色,他的表情猙獰又危險。可清虛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今日我若不為我師弟討回公道,我就無顏回逍遙宗!拿命來老賊!”

“轟——”一陣巨響炸開,整個泊岸都碎裂開來,巨大的石塊一塊一塊落在了密林中。

巨響甚至驚動了遠去的飛舟,溫衡他們扭頭看去,只看到遠方慢慢的蒸騰起了一團蘑菇雲。至於戰果如何,他們也不想去關註了。邵寧抿著唇坐在甲板上,直到那朵蘑菇雲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他都一言不發。

“溫衡……我們以後決不能背叛朋友,不能背棄宗門。”邵寧心頭沈甸甸,他看得出來這場戰鬥的結果會是怎樣。閆德林能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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